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龟在中华文明历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,形成了源远流长的“龟文化”。在众多古籍史书中,都留有对乌龟的记载。例如上古三大奇书之一的《山海经》,即记载了一种玄龟,称它“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”、“佩之不聋,可以为底”。即这种龟鸟头、鹰嘴、蛇尾,佩戴上它“耳不聋,并可治足茧”,这大概是龟具有防治疾病、健康作用的最早记录。古人认为龟有灵性,《礼记》中将其视为与龙、凤、麒麟并列的四灵,龟甲也常被用来占卜吉凶、预测未来。而《述异记》中则根据年龄对龟进行了划分,“龟一千年生毛,寿五千岁谓之神龟,寿一万年曰灵龟”,这里出现了五千年神龟、万年灵龟的说法。
纵观中国古代典籍和传统文化,龟都有长寿、灵性的特征,代表了吉祥和长寿。民间则更有“千年王八,万年龟”之说,用以形容龟的长寿。就算时至今日,龟是地球上最长寿动物的观点,仍然深入人心。那么龟的寿命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,动辄就“千岁、万岁”呢?其实并不是这样,这里更多的是象征意义。今天鸫龟先生就来聊聊这方面的问题,供感兴趣的朋友们参考。
一、龟的寿命真的会有千年、万年吗?
古代典籍中记载的那些千年、万年,甚至长生不老的“神龟”、“灵龟”,显然都是神话传说,作为古人对健康长寿生命的美好向往,是可以理解的。但其数据没有可信度,更不能据此去推测龟的寿命。现实中的龟,是没有这么长命的。那么它们的寿命,最长到底有多少呢?
目前有确切可信资料记载的最长寿龟类动物,是加拉帕戈斯象龟。这是世界上现存体型最大的陆龟,原生种群仅分布在厄瓜多尔的加拉帕戈斯群岛。因其腿脚粗壮、体型巨大,状如大象,故名象龟。它们的寿命普遍较高,超过100年很常见。
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是一只名叫“哈里特”的象龟,它出生于1830年,在其6岁的时候(1836年),被环球考察的达尔文带回英国,作为宠物饲养。2006年因心脏衰竭去世,前后活了176年,曾被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最年长的龟类和带壳爬行动物(数据来源请见参考文献,下文同)。
除陆龟外,海龟也龟类中长寿的佼佼者。目前世界共有7个品种的海龟,主要分布在热带和亚热带地区。大多数品种的海龟寿命接近100年,吉尼斯世界纪录中收录的寿命最长的海龟为152岁。
与长寿的陆龟和海龟相比,淡水龟的平均寿命就要小得多,一般在30岁左右。例如宠物龟市场上最常见的三种龟,草龟和花龟的寿命均约20-30年,巴西龟则约15-20年。其他诸如鳄龟、喉、缘等也大致如此,都不算高。当然,也有一些个案,记录了寿命可达几十年或过百年的淡水龟。据报道,1954年和1964年,分别在洞庭湖捕获了刻有乾隆12年(1747年)和同治3年(1865年)的乌龟,年龄分别为207岁和99岁。但总体而言,淡水龟的寿命都不算高。
综上所述,目前世界上的龟类动物中,以陆龟和海龟寿命最长,平均可达50年以上。从记录到的个体来说,寿命超过百年的也较为常见,数量不少。而淡水龟的平均寿命,普遍为20-30年;某些生命力强的个体,可能有几十年、甚至超过100年的寿命。也就是说,所谓的千年龟、万年龟,实际并不存在,龟的寿命远不及我们想象中那么大,最长寿的个体,寿命也不过百年级别。
说到此处,很多朋友也许有疑惑,你说的不对啊,我明明看到过不少报道,几百年和千年的乌龟并不少见啊。确实如此,这样的报道,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当下,都不鲜见。列举几例如下:
(1)《史记》中记载的“垫床脚”20多年的乌龟
《史记·龟策列传》中记载,有老人以乌龟垫床脚,一直垫了20多年。老人死后,挪开床脚,那乌龟竟然还活着。
(2)广东梅县观澜亭柱基下“垫柱”200多年的乌龟
据说在该亭柱基下,发现一只活着的乌龟,有人查阅地方志考证此龟初垫于乾隆年间。也就是说,在大石头下被压住200多年的乌龟,竟然还是活的。
上述例子中记载的乌龟,明显都是有违常识的“传说”。作为龟友,大家经常能遇到乌龟越狱的情形。如果不能及时找到,龟苗基本3天即会因失水而死亡,一周即可成为干尸。大龟能挺的久些,一两个月甚至几个月没事,但仍然会因失水过多而干死。乌龟虽然耐饿,几个月甚至半年以上不吃也饿不死,但20多年、200多年不吃不喝,竟然还能活,这只能是天方夜谭。因此,很多类似的记载,只能当神话传说看待。
即便是在当下,类似于在“某工地、墓地”发现百年、千年老龟的报道,也是屡见不鲜。但这些多数都是虚假的或无法证实的,并且里面常常还会有鳄龟的身影。我们知道,鳄龟是世界上最大的淡水龟之一,生长速度快,是著名的肉食龟。那些所谓的“千年老龟”,很多都是大鳄龟冒充的。
总之,自然界中龟类的寿命,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长。对于寿命为百年的龟,还是有相当多证据支持的,大部分是可信的。而所谓200年以上寿命的龟,基本都无可信、可证实的记录,可信度不高。那么,通常所说的“千年王八”、“万年龟”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呢?
二、“千年王八,万年龟”到底是怎么回事?
其实在汉语中,“百”、“千”、“万”这些数量词汇,既可以实指,也可以虚指。用于实指时,就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数字;而用于虚指时,则只是用来说明数量多。这样的例子,其实有很多,如“千军万马”、“万紫千红”、“百花齐放”等等,都是典型的虚指。同样,无论是“千年王八”还是“万年龟”,都属于虚指,是古人用以形容龟鳖类动物的长寿。
那么,既然龟的寿命并不高,只有几十年,甚至二三十年,为何还能成为古人羡慕的对象,用它来代指长寿呢?其实大家只要看看古人的平均寿命情况,就一目了然了。
我们都知道一句话,“1949年,中国人均寿命不足35岁”,对比于现在的77岁(2018年数据),无疑差距非常大。然而,即便是这35岁,在历史上也是古人可望而不及的。根据历史研究,原始社会人均寿命只有15岁不到,夏商周时期也仅18岁,秦汉时代20岁,唐宋时期30岁。也就是说,受制于医疗技术和社会保障限制,古人寿命一直比较低,年纪轻轻就死去,所以才有了“人生七十古来稀”之叹。
由此可见,与古人相比,龟类中长寿者几十年甚至超百年的寿命,确实令人无比羡慕,才希望能如龟一般长寿。我们可以脑补以下场景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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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远古时期,地点:黄河岸边,人物:祖孙三代
某天,十几岁的爸爸搂着自己三岁的儿子,或者二十多岁的爷爷搂着自己三岁的孙子,坐在黄河岸边,看着河中大石头上晒背的老龟出神。爸爸对儿子(或爷爷对孙子)说:“孩子,看见前面的老龟没?还是在我爷爷的爷爷时候,它就住在那里了,这是个千年神龟啊……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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俗话说,没有对比,就没有伤害。正是因为古人自身寿命低,才滋生出了对乌龟长寿的向往,赋予其“千年神龟”、“万年灵龟”的称呼。
综上所述,现实中龟类的寿命,并不高,至少是不如我们想象中那么高。“千年王八、万年龟”中的“千”和“万”都不是实指,而是虚指,用以形容龟鳖的长寿,它反映的是古人追求健康、长寿生活的美好愿望。
三、结语
乌龟虽然一直被人们视为长寿的象征,但其实际寿命并没有传说中那么长。陆龟和海龟的平均寿命为50年以上,其中的长寿者能超百年;淡水龟平均寿命则只有20、30年,其中的长寿者也不过几十年,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长命。但相对于古人的寿命,龟无疑又是长寿的,这才有了“千年王八、万年龟”之说,它反映的是古人对健康、长久生命的美好憧憬和追求,并非实指。
说到此处,又想起了在龟友中流传已久的龟梗:“养好了它给你送终,养不好你给它送终”。其实相对于当代人的人均寿命,绝大多数宠物龟是会走在我们前面的。作为宠主,还是尽量珍惜和这些小生命在一起的时光吧。不说了,我要去喂龟了……
主要参考文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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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添喜. 台湾食蛇龟生存的挑战,科学发展,2014,2
史海涛. 中国贸易龟类检索图鉴,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,2011
胡文祥. 人类与动物最长个体寿命估算研究,交叉科学快报,2018,2
联合国粮农组织,关于海龟养护与渔业的技术磋商会,2004
王培潮. 中国的龟鳖,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,2000
林蒲田,潇湘龟传,湖南水产,1988年第02期